观察｜五家消金公司利息净收入滑坡的背后

31家消费金融公司去年的主要业绩指标，随相关上市公司股东年报近日出炉，“分化”是诸多报道的主题词。

首先是资产增速分化：蚂蚁消金总资产规模同比增长30.91%、建信消金同比上升72.04%（上一年基数较小）；阳光消金、金美信消金、马上消金、招联消金、兴业消金的总资产规模则不同程度下降。

其次是业绩增速分化：不少头部消金公司营收净利双降，比如招联消金、兴业消金、中银消金等；蚂蚁消金和部分腰部机构，如宁银消金、平安消金、南银法巴、苏银凯基、小米消金、湖北消金、建信消金、唯品富邦消金等则实现了“增收又增利”。

事实上，除了目前已经被市场热议的总资产及总负债、营收与净利润表现外，消金公司的收入结构值得剖析。需要说明的是，尽管消金公司的业绩指标（上述说的营收、利润等）已出齐，但披露收入结构者甚少。有据可查的财报数据显示，五家消金公司2024年利息净收入均滑坡，其中三家头部消金公司“量价齐跌”。 

具体来看：

招联消金发放贷款（含垫款，下同）由1670.66亿元下降至1542.12亿元，利息净收入由205.35亿元下降至187.19亿元；

兴业消金发放贷款由815.76亿元下降至756.01亿元，利息净收入由117.46亿元下降至109.34亿元；

马上消金发放贷款由586.35亿元降低至536.66亿元，利息净收入由102.8亿元，降低至94.95亿元。

尚诚消金和中银消金发放贷款的规模虽然没有下降，但利息净收入均出现下滑：尚诚消金利息净收入从2023年末的16.47亿元下降至去年末的16.27亿元，中银消金由78.13亿元下降至75.19亿元。

招联消金在进行业绩说明时，曾有一句关键归因：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加深。其更强调“主动前瞻风险，优化调整资产结构”，在表述几个经营要素协调稳健发展的同时，把“质量”放在“质量、效益、规模、结构”四大要素之首。

这个说法颇有代表性。因为整个消费金融市场都面临增速放缓甚至收缩的局面，居民消费的动能仍然偏弱，且一直延续至今。央行金融机构本外币信贷收支表显示，今年前4月，住户项下短期消费贷款余额在年内曾两度跌破10万亿元，4月末为9.88万亿元。

当大环境还没有迎来顺周期的时候，个体是很难逆势作为的。贷款规模分母比较大的各类大中型消费金融展业主体，集体告别规模高增长已是不争的事实。

有去年规模增速较高的腰部消金公司对券商中国记者直言，即便其去年在较低的规模基数上创出了较高的同比增幅，但今年并不对增速做强制要求；另有几家消金公司或被动或主动弱化了贷款余额增量及新增贷款户数考核，并在内部更加强调零售贷款资产的质量管控。

如果说前几年，消金公司还只是将“卷结构”（比如解决下沉有余但精准不足、整体有余但局部不足、普及有余但普惠不足等问题）停留在思考层面，现在则是到了不得不将其付诸实践的时候了。因为增量难拓，所以存量必“卷”。尤其是稳住存量零售资产的质量，是今年多家消金公司表态加码的重点。

在此前不断将客群进行下沉的进程里，消金公司长尾客群的信用风险滞后暴露，这使得某些消金公司近年被动加大计提信用减值损失。比如某500亿—1000亿级资产规模的消金公司在2023年信用减值损失占营业收入超75%，对利润形成了极大拖累。

一名华东地区大中型消金公司总经理告诉记者，其公司主动摒弃规模指标已持续好几年，只考核净利润水平。基于其观察，目前消金资产质量仍处下行期。目前年利率24%的对客资产紧缺且利润空间小，36%年利率资产风险已累积到高位，很多腰部机构今年规模可能也“增不动了”。

综上，把资产质量管住、把新发风险防住，是在经济增速放缓、消费需求偏弱叠加市场利率下行的经营新常态下，消金公司从存量资产要收益的必然之举。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消金公司开始在不同场合表态，称现在“质量”远比“规模”更重要。